李敖在微博; Li Ao Tweet Collection

By Xah Lee. Date: . Last updated: .

Just discovered that one of my most admired person, Li Ao (李敖) is on Sina Weibo.

Li Ao account is at 哈囉李敖 [http://weibo.com/u/2134671703 ] «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要看此公,就在眼前。»

Here's a short collection of his posts in 2011.

每过几个月,就要变出新机种,大家比呀比的,比大小、比厚薄、比轻重、比快慢、比触控、比款式、比定价、比酷炫。潮男潮女,天天随机应变,唯一变不下去的,是内容。潮男潮女的大脑呆滞了、小脑却在反射,反射出无知、浅薄、与庸俗。内容变不岀来,算什么变?以为在云端吗?其实中文都不及格!

人死为鬼,鬼死为聻。

「聊斋」谈鬼,说「人死为鬼,鬼死为聻。鬼之畏聻,犹人之畏鬼也。」原来鬼名堂是复杂的:鬼也有生死,有活鬼与死鬼、死去的死人。人一死成鬼,鬼却再死才算真死。所以,聻是一种颠覆我们的新观念:鬼帮我们延寿一纪、再世为人。虽然那世界鬼影幢幢,但我们早己见惯,人间本就是鬼域嘛。

(jiàn)
dead ghost. 《五音集韻》子役切,音積。人死作鬼,人見懼之。鬼死作聻,鬼見怕之。若篆書此字貼於門上,一切鬼祟遠離千里。《正字通》按聻音賤。俗謂之辟邪符,以聻爲鬼名。酉陽雜俎曰:時俗于門上畫虎頭,書聻字,謂隂府鬼神之名,可以消瘧癘。

母亲老去,我送她一根手杖。好考究的手杖!材料是藤的、工匠是欧洲的、颜色是古意盎然的。母亲喜欢它,策杖而出。那时李戡还小,跟着奶奶,也伸手握住手杖下半截,相偕而行。小屯从后拍下照片,恍然如昨。如今李戡已大,轮到我老去,同一手杖又到了我手上。它沉寂见证了三代,又见证了轮回。

抽象名詞美麗,實質意義不然:博愛是偽善的、平等是瞎掰的、共產是做夢的、民主是轎夫換肩膀、和平是美國通吃。自由比較明確,可以量化:倫敦有 50 萬支監視器,每人每天被拍 300 次,政府給你自由,但不能不把你當賊來防。你一舉一動,都要錄影存證,我們是文明國家嘛! 要用監視器說服你。

游隼抓鸽子不容易,因为鸽子飞得跟游隼一样快,鸽子在前,游隼就追不上。不过地形起伏时,鸽子会输在山巅。这一现象,告诉我们:决定胜负原来不全靠势均力敌、也不全靠你强我弱,还靠第三个因素:对谁有利的战场。在中东,美国军人已不敢登陆、不敢面对、不敢来到我的战场,你啊你悚了!

12 不要:不要将敌人一网打尽、不要向修女一见倾心、不要盼上海人一言为定、不要信红三代一脉相承。不要对孔夫子一孔之见、不要对毛主席一毛不拔、不要对共产党一见如故、不要对资本家一往情深。不要与早泄的一触即发、不要与同性恋一决雌雄、不要与黑人一较长短、不要与七仙女一榻横陈。

李商隐写作,「多检阅书史,鳞次堆积左右」,这种干法,叫獭祭。水獭抓鱼,摆成一排,好像祭祀一般,叫「獭祭鱼」,典出于此。李商隐的写作法,其实也是正确的读书法。错误的读书法是「一书未读毕不读他书」,其实读一书时,要随时参照他书,触类旁通,互相发明。株守一本书的,有愧獭矣。

大学毕业后,失业在陋巷,施珂大哥在中学教国文,把其他国文老师懒得批改的作文簿抱来,由我承包代改,每本 1 元。有次作文题「我的志愿」,某生写道:「我的志愿很小,就是要把中国救起来。」我批道:「你的志愿也不小。」今天某生志愿改了:「我的志愿很小,就是要别人替我骂 X X X。」

闽南话「别假仙了」很传神,意思是别伪善了、请拿岀办法来。诬指李敖不骂 XXX ,其实李敖一直没放过 XXX,但在天罗地网的地方,没有网站吃得消。你可以骂网站没种,那你就有种给网站看、给李敖看。你没办法,是不是?那就请你体谅在第一线迂回前进的人。老给他们戴帽子、打杠子,太假仙了吧?

「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」人人会说,但「天下为公」是主张,要拿出办法才算。有主张、没办法,有个屁用?如果你的主张是「骂 XXX」,但你不敢牺牲、不敢坐牢、不敢设网站、甚至不敢用真名负言责,表示你只会主张「骂 XXX」而没办法「骂 XXX」。你会骂李敖,但骂李敖不能解决你无能,你脸红了。

我一生被这个党、那个党像防贼一样的夹杀。媒体封锁我;或基于利害,对我敬谢不敏。我对这个党、那个党的批判,例多转入地下、或在第三地出现。10 月 9 日香港「 亚洲周刊」就是一例。孤陋寡闻又别有用心的人们,他们不明底藴,妄作诬陷。文天祥也被目为通敌呢,最后证明了一切。

除了帝王传承的政权,我们绝对看不到接班人对死去的领袖磕头下跪的画面,这种下贱,连贱种李登辉都干不出来。中国任何党都不乏贱种,但都没这种画面,因为太下贱了。只有国民党的马英九贱得出来。中国台湾没人贱到直其所为,但中国大陆居然有人不以为耻,看来连李登辉都要笑你了。

古代统治者死了,人民要去「哭临」(对皇上磕头痛哭)大家习以为常。现代呢,统治者死了,再去「哭临」,你就肉麻了、不要脸了。尤其你不是普通人,而是接班人的时候,就更肉麻无耻。这种失态,在中国大陆是绝无的,但在中国台湾却仅有了。蒋经国死后,有接班人磕头痛哭了,此人姓马名英九。

「深情那比旧时浓」,深情的对象,不一定是那位情人、那头白猫、或是那只黑狗。也会是老式的火车头。它把黑烟一团团喷到蓝天里,呼啸而来、呼啸而去。力量展示在赤裸的活塞杆上,粗犷而原始。好好看。如今,我已老去、它已退去,但它永远是我的火车。蒸汽火车才是火车,电动的算什么火车!

男人有钱了会变坏;女人变坏了会有钱;政工这种人变坏了也不会有钱;税吏这种人没钱也一样变坏。绕来绕去,都是人不幸会变坏。「人心不古」是真的。古人的坏,没有政治来教、没有政党来推、没有各种大革命来试炼,坏得的确古不如今。并且,古人坏得不会明目张胆,因为他们没网络。

蒋介石死后,伪政权满朝文武大发丧,移陵之曰,纠集百姓,夹跪道旁,真是荒腔「一路哭」也。不是自吹「现代国家」吗?「现化国家」的人民怎会有这种下贱相?使人恍然坠入帝王时代。人间很多真相,往往从一二小事上泄了底,蒋介石「总统」其外、「皇帝」其中,死后曝光,尽得眞传矣。

我是大作家,可是惹了政府,成了大坐牢家。著作被禁数目,世界冠军,又如何能靠写书有正常收入呢?61 年来,我赖以维生的,不是版税,出版社都倒闭了、吓呆了,还有个屁版税?我靠的,是买卖旧电器、跑带子(卖节目)、鉴定古董,赢得江湖薄富名。事实是守点小钱以保自由而已,寒碜极矣!

把版权与专利相比,比错了。版权是自已比划;专利是禁止别人比划,理由是老子已比划在先,你比划,要得我同意。这一要求,乍看合理,却阻碍了别人的进步。专利通常是 15 年,现代科技一日千里,你美国来个 15 年,别的国家就卡死了。有品质的山寨版有理。美国已经在守财了,别发贱帮它守了。

看过一个笑话。某君在演讲,讲了一半,停下来,体贴的问后排听众:「听得到吗?」一位听众说:「听不到。」话刚说完,前排的一位先生站起来了:「我听得到,我这位子让给你。」我庆幸我演讲时没有这种场面,因为我防患未然,我先声明:「谁站起来谁就是国民党!」于是,我就安心讲完了。

接受访问走出饭店,已经 4 点了,走一下吧,文化大学有家书店,去看看吧。走进华岗路,有学生过来,「可以照相吗?」「能签个名吗?」一连 4、5 波。一个清秀可爱的女生,静静站在一旁,一波一波看。最后,我暗示轮到她了。她对我一笑,轻轻在我耳边说:「你正挡在我家门口。」哈,窘一下吧。

小屯电话到山上,说刚刚发出的「辛亥百年一感」,已转成简体字,但在网络出现时,人名曹「亚」「伯」竟变为曹「埃布尔」。她问怎么办?我说计算机聪明过头了,它以为「亚」「伯」是英文 Abel ,所以就径行音译为「埃布尔」了。Abel 是被哥哥杀死的圣经人物,这鬼计算机还有「杀弟情结」呢。

辛亥百年,「终结两岸对立,抚平历史创伤」是好的。但历史创伤抚平前,有必要把创伤了我们的假历史,抖一抖包袱才算。辛亥的历史,早已被他们改写:「武昌革命真史」被查禁、作者曹埃布尔被逮捕、中部同盟会被贬低、孙中山功劳被高估,都有待我们抚平。伤口如给弄错了,真革命党啊死不瞑目!

我写作 50 年、成书上 100 种,纵横四海、允称名家。照外国标准,理应巨富。殊不知 50 年来,我的书先被一党查禁 96 种,又被另一党接力查禁至今,零星断萍,很难正常营销。50 年来,出版社封的封、倒的倒、寒蝉者寒蝉,间有版税,50 年一除,扣掉查扣损失,每日约得 90 元,靠写作活?屁呀!

波兰人居礼夫人发现钋和镭两种元素,并使她的新猷,应用于医学等方面,有益全人类。她拒绝申请专利,又使全人类蒙受优惠。美国人不乏新猷,但是「专利」扼杀了别人的发展;「高价」阻止了穷人的均沾,比起居礼夫人来,未免逊色。贾伯斯之死,使我想起居礼夫人、想起生在 19 世纪的大人物。

10 月 7 日做了一次全身体检:年龄 76 、身高 172.1、体重 67 (147磅)、心中无病、尿中无糖,设非横死,尚能折腾 30 年。30 年后是老妖怪蒋宋美龄活的年纪,106 岁,好有一比。齐桓公「厌闻人声」而死,等我 106 时,四下无人,但闻「鸡鸣犬吠」,此郅治也,乌托之邦(utopia)得之矣。

他研发出平板计算机,你有否写下高度?他云涌岀数字音乐,你能否创作深度?他触控出智能型手机,你可曾通讯广度?如果静思与动画止于世俗「跳跳灯」「特攻队」层次,那不是真的「人工智能」,而是暴殄了现代科技。他自己一定会走向高、广、深,可惜他死了。他未能提供真货,他只提供了货车。

夏娃与苹果,泄露天机;牛顿与苹果,洞察天象;贾伯斯与苹果,地设天造。贾伯斯在地球上,替天行道,造岀网络的高速通路,可惜 56 而死。他一定遗憾他未能造出通路的格调,以致通来通去,多是垃圾。中国古人悬格「天造地设,待人而发。」贾伯斯如再活 20 年,他一定发出新猷:「网络不再垃圾。」

苹果公司创办人史提夫 • 贾伯斯(Steve Jobs) 死了。公司颂词说:「因为有史提夫,这世界变得更加美好。」我觉得:美好,但也别忘了副作用。世人多是平庸的、俗不可耐的,但史提夫提供了散布平庸、流传俗不可耐的能耐,这一恶果,有目共睹。「德泽广被」是好的,但是「谬种流传」就太糟了。

把书分类成经、史、子、集,根本是独尊儒家的阴谋。论语、孟子是经书,老子、庄子是子书,是什么意思?读经是批老扬孔的把戏,当政者最喜欢搞孔庙、搞孔林、搞至圣先师府、搞孔子学院书院,为的就是定于一尊,从道统巩固政统,大朝廷、小朝廷都不例外。马英九小朝廷搞读经,要这样看你才懂。

坐井观天不值得鼓励,但坐困愁城还能仰望星斗的,却值得拍他肩膀。王尔德﹙Wilde﹚书中人有言: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,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.意在斯乎。有些人的视野很猥琐,只看到沟壑,却看不到星星。这种人恰好被他们诅咒的政权统治,因为同为鼠辈,都活在阴沟里。

马英九为了文化美容,居然提倡起「读经」来了。「读经」本是几十年前张大帅的故技,再由国民党军头陈济棠、何键等追随之。其实经书中诗经、书经、易经、仪礼有 5/10 是读不懂的;春秋三传有10分之几是歧义的;论语、孟子也有 2/10 是扯不清的。侈谈「读经」,是不知经书为何物者的闹剧。

宋朝怪人王嗣宗不信鬼神,他生病时候,家人依习俗烧纸钱祷告,他知道了,笑着说:「何物鬼神,敢问王嗣宗取枉法赃邪?」(鬼神什么东西,敢收我王嗣宗红包啊?)我李敖也不信鬼神的,当年买房子时,专挑「 鬼月」(阴历 7 月)去买,概不信邪。有人说:「李敖太阳刚了,鬼都怕他啊!」

大富翁洛克菲勒(John D. Rockefeller) 住旅馆,要住便宜小房间。旅馆经理说:为什么你儿子来,都住大套房呢?洛克菲勒答道:「他老爸是大阔佬,我爸不是。」(His father is a rich man , mine isn't.)洛克菲勒为富能仁,别有洞天。自奉之时,不改本色,旅馆经理安知其志哉?

司马光「涑水记闻」里提到一个怪人,叫王嗣宗。传说此公有本「恩雠簿」,上开名单,有恩报恩、有仇报仇,报完了,就打个勾。后来他老了,更火了,「晚年交游,皆入雠簿。」所有人,都变仇人了。如今我也老了,戏把仇家从宽录取,窃笑亦是人生一得。我的聪明是晚年概不交游,去他妈的。

不要看我一时,看我一生;不要看我部分,看我全体。看看 业已上市的 10 月 9 日香港「亚洲周刊」吧,你会惊讶:原来在这里,我们才看到完整的李敖。在中国领土上,只有邱立本主持的这一平面媒体,给了李敖这一机会。你当然可以骂李敖,一如你可以摸象,不过,你理应完整的知道了象,再摸才好。

失群的母狮子,带着三头小狮子,在丛林里奔波。那一天终会来到:妈妈要离开牠们、逼牠们离开妈妈。那一天的画面是:母狮子抓到一只小鹿,准备好午餐,小狮子们一拥而上,但午餐过后,牠们再也找不到妈妈了。这就是丛林法则中的动物法则:在「死生从此各西东」的洒脱里,动物比我们更会别离。

纳粹德国杀了 600 万犹太人,基本手法是集体剥光、推进密室、放出毒气。哀号、悲愤、呼天、抢地的画面,已不足奇。倒有一幅,今人惊叹:一个五个月大的小男婴,不知死在眼前,在妈妈怀里,向老祖母招手;老祖母也不知死在眼前,你招我招、你笑我笑。谁又能毒死他们呢?当他们有了那一笑。

老祖母死了小孙女。大家怕她太难过,跑去陪她。她坐在树下,遥望远方,神情一如往常。最后,大家听到答案:「我是老祖母了。老祖母的每一小时是指时可数的。同一个小时,我用来哭就不能用来笑、用来哭就耽误用来笑,为什么不回味同小孙女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呢?在这树下,我们捉过迷藏呢。」

诗人华兹华斯(Wordsworth) 问一个8岁小女孩:你有几个兄弟姐妹?小女孩说7个。诗人点破哥哥姐姐在天堂了,还是7个吗?答案还是7个。原来小女孩的世界里,置亲人生死于度外,虽死犹生、若亡实在。这种境界,看似童稚,实存参化。虽然小女孩一派天真,全无高论,但她不愧是「8岁哲学家」。

1949 年我去台湾;2005 年我回祖国,行程只有 12 天,距我上次离北京,已是 56 年后;距今天 2011,又过 6 年了。刚才我发了一篇,谈到北京机场的事,有人以为我来北京了,其实我酱在台湾,并未远行。Time goes,you say?Ah no! / Alas,Time stays, I go.改写这句英诗,写给祖国吧。

一别祖国 56 年,在登机前夜,写下我的声明:「不是怀乡,没有乡愁;不是近乡,没有情怯;不是还乡,没有衣锦;不是林黛玉,没有眼泪。」说到做到,笑兮兮的,我到了北京机场。比起「一直哭出机场」的王作荣老师来,我显得无情。Sentimental 太累了,可惜林妺妹和她葬的花儿不知道。

王作荣老师「海岛飘零五十岁月」「终于回到祖国」,「激动得哭了,一直哭岀机场」。他的悲情是动人的,只是忘了:在「海岛」,他似非「飘零」,而是在国贼李登辉手下做到监察院长的高官,他的「五十岁月」,干的多是敌对祖国、推迟统一的错事。泪水中有忏悔吧?王老师,请忏悔、请忏悔。

光嘴巴我爱你,有个屁用?要用事实证明你爱她。最好的方法是少年维特(Werther) 式的,自杀了事,单方面玩命而死。另一种玩命是辛克利(J.W.Hinckley) 式的,他为了向单恋对象女星茱蒂福斯特(Judie Foster) 证明我爱你,竟朝美国国家领导人开了 2 枪。要玩玩王八蛋的命,壮哉!

大钢琴家鲁宾斯坦(Arthur Rubinstein)请大明星查理士劳顿(Charles Laughton)吃饭,饭后由小孩演戏给大明星看。大明星说:下次请到我家,我叫小孩弹琴给你听。故事的教训是:属于专家的事,不容小孩玩票。一如我摇身一变成明星,明星会不笑我吗?明星是专家的事,写作亦然。

美国劳工运动的大宗师戴布兹(Eugene Victor Debs),从 1900 到 1920 ,一路参选总统,前后 5 次。他坐在牢里,还得过 100 万票,虽然落选,但是气不少衰。从「敢不敢参选」来看他,他太伟大了;但从「能不能当选」来看你,你太渺小了。你斤斤计票,你既畏缩又猥琐,连梦都不敢做,你太孬了!

国民党、民进党连手封杀别人出来公平竞选,立法给人定下高门坎:要 25 万人影印身分证并签名盖章联署才成。这么一来,一路自豪的「匿名投票的民主」就破功了。美帝的民主虽然也搞花样,但也不敢公然搞「记名投票」、不敢如此厚颜。天真的胡涂人妄想国民党、民进党有民主,25 万人要吐口水了。

附庸风雅者讲究「山居清供」,我却讲究山居自供、供我自己。我山居孤僻,与人不相往来,自己也竟曰不出,门虽设而长锁。有时物资短缺,小坐公交车 2 站,去超市购物,顺便走动一下。回来听莫扎特小提琴协奏曲第 3、5 号,忽然渗入 4 号,盖窗外狗吠也。不禁偷笑。山居自供,雅俗相间,高士哉!

每周山居 6日,以9月27为例:6时起来,将燕麦 、羊奶 粉、豆浆粉 合煮一大碗下肚;午前补充蛋白质 、杏仁粉 一杯下肚。一路工作到下午3点,才吃极简陋午餐。6点后室内骑车半小时。入夜饿了只喝苹果西红柿汁。8点后戡来电话,整天工作,首闻人声。倦时小寐 10分钟,听CD。12时入睡。快哉!

路过赖岳忠摄影坊,探头探脑,他们都到地下室去了,只剩下大白猫,背对着门,悠然在吹电风扇。我大喜,悄然进去。不料牠回头看到我,二话不说,拔脚就逃到地下室去了。这个无情波斯,牠全忘了偷偷喂牠「鳕鱼香丝」的,就是我。谁管那么多!见到你,先逃了再说。要比文天祥聪明,鳕鱼次要的。

英国奇才王尔德(Wilde) 点破:「说教的男人一般是伪善者,说教的女人一定是丑八怪。」(A man who moralizes is usually a hypocrite ,and a woman who moralizes is invariably plain.)王尔德错了,说教的女人其实是过了气的女明星,她们摇身一变为作家,她们把写字看得太容易了。